文:一粒子
从出生到离乡背井之前,一直都住在祖业的老家;一家大小同住在屋檐下,那是亲情的居所。在外地工作,我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合租一个房间,这是友情的所在;每年农历新年,一定回老家过新年; 因为有父母的老家,才算是完整的家——这是血、肉、爱兼有情的家。
当年,我父母生养众多,儿女成群;儿女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成家立业后也有了自己的家,那是甘心乐意的愛的居所。而我,其中也搬了好几次“家”,有一段时间甚至从属灵的家离“家”出走。而已届暮年的我明白,有一天时候到了,上帝就会亲自接我回天家,从此不必再搬家;毕竟在地上,我只是客旅和寄居的,天家才是我永远的归属,永远的居所,永远的家。
当时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际网络,没有电视机,连家里的电话都没有。靠着是面对面,跑路还是骑着脚踏车见面,赤着脚,穿一条短裤,没有穿衣服或背心/衬衫。不用约会,大家心有灵犀一点通,到了时间很自然地到齐了。大家一起谈天说地,没有手机不做低头族玩游戏,而是玩天然/自然/自创的游戏,满地自由自在地奔跑。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玩得开开心心。
我们不玩心计而是兴趣和技巧;臭味相投,虽时有争吵,却和好如初,没有怀恨在心,单纯的没有隔夜仇。也因为生活环境和条件接近,大家没有比较的心理,可以容纳许多的人事物并与人分享。学校,礼拜堂,树胶林,拉让江都是山芭孩童玩乐的场所,脚印遍满大地,深深地烙印在生命中。
迈入二十一世纪,尤其是最近的几年,Facebook, Whatsapp, WeChat, Viber开始流行。有位同学开始有个意念要找回以前的同学。人老了会怀念以前的人事物,尤其是儿时的玩伴。于是在2014年成立了微信群(光华中学 1970-1973),联络上一大班的老同学。虽然有些或脱队/掉队/离队,大多数都选择留下来,虽然活跃的不多,但大家在于坦诚的分享。
感恩的是,校長和老师也乐意加入群体,师生成了忘(晚)年之交,晚年之恋。当年学生们都很尊敬老师。老师都是站着教课,学生就坐着听课,从来不敢发问;如今可以一来一往,互相交流。有些老师和同学从离校後大家都还未曾再谋面,一群人一起分享陈年旧事,回味无穷。甚至开始有了同学会,见面时竟然互不认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却带来很多的惊讶和欢乐!大家都在尝试回忆逝去岁月所留下的痕迹,并都很期望几时再相会。
而我们这几十年落脚的地方,也充满了回忆。同学和村民们始终都记得,因为先贤先圣的劳心劳力,出钱出力,群策群划,在完全没有机械,只出动全体坡民,建起了一间间在拉让江江边的小学,旁边就是教堂,差不多在每一个郷村,教育和基督教都百花齐放,祝福了多少的坡民以及造就了许多的子弟。如今在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坡民的子弟,在各个领域皆有美好的成就。
这应该归功于先贤先圣们牺牲的精神,佩服他们对奉献教育和基督教的坚持和远见,多么蒙恩蒙福的坡民。当时大多数的坡民都送孩子去西岸的光华中学就读, 而清一色都是福州人。大家都讲方言,即使跟老师也一样,关系非一般的密切。在那个时代,交通与基本设施都不发达,少年的大家都从四方八面而来,跑路/骑脚车/坐船,并四年同窗。光华心,同学情,倍感恩。当初的拉让江水清又洁,同学的感情也一样的洁白纯洁。但愿我们的生命如拉让江水川流不息,滋润大地,带给子孙们最大的祝福。
我坚信,一生最真善美的福分是领受了白白的救恩。一路来都是给儿女们生日礼物。去年的孝亲节,生平拿了第一份只送给樂龄人士的礼物。今年也第一次参加樂龄团契,想不到自己已经活到这么老了,感触特别深刻。堂会有个规矩,就是在孝亲节时,送一份礼物给六十岁的長辈。
而无论是乐龄人士,天命/花甲/耳顺之年; 退休抑或退而不休,含饴弄孙享受清福,也应该放下身段,放松心情,放慢脚步,修身养性,享受晚年不一样的生活,体智靈群不一样地茁壮成长。银发族,不做低头族; 不怕老,不再勞,身心灵肯定不一样。人老走样了,不像当年样——不是老是老样子,而是老来老样子。无论什么样,一生学主样,像主样,老来不一样。以永生看眼前的今生,从永恒看短暂的人生,生命将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