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永远没法做到最好——做一个和孩子同步成长的父亲(21.06.2020)

受访：蔡思德
采访、整理：又青

从采访到敲这一篇稿子，我都没有见到思德本人。这是疫情期间采访的“新常态”，也因为思德是个忙人，为了省时便捷，电话和语音取代了文字沟通；后来，因为这次访问，我知道他喜欢看书，向他推荐了几本，很快就有回应。像这样的果决高效，很适合他专业会计师的身份。值得一提，他的太太是同行也是同事，令人好奇他们的孩子是否也传承这一点？

电话采访的下午，窗外雨大，线路如雨线时断时续。有好几段，因为听不清楚需要重复，思德说没关系没关系。那时三点多，是他在超时紧凑的会议后赶紧解决了午餐，开始的访谈，爽朗精神的声音，遮盖了疲惫。

你能想象，一个白天忙业务、绞尽脑汁聚精会神处理账目、查账、公文的白领，傍晚在孩子电话催促声中到岳母家接载，回家晚上还有“家庭祭坛”（基督教家庭成员聚在一起，敬拜上帝，父母带领孩子明白《圣经》的教导），有多充实。

但318的MCO一颁布，毫无预警地为这马不停蹄的作息按下了暂停键。思德说：“自从毕业工作，就没有试过连续宅家个多月；孩子也是，哥妹俩本来放学就去婆婆家，现在却能在家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们感觉“很爽”，哈哈！”

放弃出差，选择回家

当把话说到一些点，思德会加上三两笑声，他不像为了“面包”忙得焦头烂额透不过气的人，他懂得在夹缝中探头找寻阳光，根据环境调适步伐缓急。很难想象三四年前，他还是一个每年两百多天出差在外的忙爸爸。

“直到上帝对我说不能再这样，我放弃所有出差工作，选择回家。”

他很满意这个决定，也很享受。他教育孩子很花心思，投资很多时间，希望把孩子塑造成品格良好，真正认识明白、相信上帝的人。

于是，他给孩子每天的“功课”是读一章《圣经》（MCO期间，因为时间倍增，从‘一’变‘十’了）、为孩子导读《儿少标杆》（儿童属灵书籍，有《圣经》教导和生活实例）。大儿子本来今年UPSR，教长宣布取消，老师给的复习减少，时间就多了。

这些“多出来的时间”，就训练孩子做家务、写作文、用汉语拼音打字，甚至设计“Assignment”要他们分工搜集资料，整理后提呈报告，譬如：什么是网购、为什么会有网购等等。

“我在家工作忙，他们跟我一样忙。哈哈！”思德的点子很多，孩子乐趣无穷，不会闷着，偶尔小吵架——但这就是“生活”，也是“学习”。

失去了被人管的时间，就要学会管理自己

“当你失去了被人管的时间，你就要学会如何管理自己”这是他要孩子学的。疫情期间，老师不会拿着藤条到家里去监视，也不需要遵守班上的框框条条。老师线上授课，孩子就在指定时间用电脑，手机只有晚上才用。思德要他们自动自发，知道自己的责任，完成了才做其他事。

“其实疫情期间，我也不会管理自己。”他笑说。行管令期间，有时候没有做工，他就看书，看一整天，孩子问他为什么从早看到晚。思德培育孩子的努力，给人感觉严谨、细致、而且有系统。但别以为他是机械爸爸，他松紧有度，虽不完美，但和孩子一样，也在成长、学习，尽量做到最好。

生活中，思德一有机会就教育孩子。五月某天，是儿子的生日，他列出5份首选礼物，满心期待。但正逢经济拮据，思德跟孩子讨论：

“这段时间爸爸没有出粮。”

“你老板没有出粮咩？”儿子问。

“这段时间顾客没有还钱，但我又要出粮给员工……”

“为什么要出粮给员工咧？

“道德上还是应该的，人家为你工作打拼啊，自己嘛，暂时不用咯。”

思德说，生日礼物等有钱时再买吧！一番沟通，儿子也欣然接受，而且学习到如何仁义待人。

生活教育——从闷死一只老鼠思考生命

又一天，孩子们把宠物鼠放在桶子里，盖紧了无法透气，老鼠活活闷死了。这一次思德很生气——他很少生气，严严训诫，一个疏忽赔了一条生命；本来一对老鼠，变成形单影只，多可怜。“如果不认真看待这些事，孩子没有真正从中学习、改变，哪一天真的发生更严重、无以挽回的事，就后悔莫及！”

许多父母在意孩子成绩，胜于品格和生命——思德把这看成现代教育的挑战。MCO期间，思德“创意无限”，给孩子布置各种“作业”，但平时他很少机会教孩子做功课。他不太在意孩子的学业成绩，“我的孩子成绩中等，就算考50分也比我好嘛，我以前才三十多四十分，呵呵！”

 “我读书很差，后来努力，靠神的恩典还是可以找到好工作。”他这样跟孩子分享。不是不要孩子多读书，但人格比读书重要！思德努力教育孩子如何“经历上帝”——只有孩子经历了才是自己的。他说：“否则，那是爸爸的神，又不是我的神。我要孩子知道，信仰不是‘讲罢了’，而是‘真的’。”

《圣经·申命记》6章6-7节：“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耶和华你的神。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话，都要记在心上，也要殷勤教训你的儿女；无论你坐在家里，行在路上，躺下，起来，都要谈论。”

好爸爸？永远没法做到最好

思德长久以来都在思考，怎样才算“合格的爸爸”，后来他得出结论——好爸爸，是把正确的信仰传承给孩子，在日常生活里引导他们，像《申命记》说的那样。这不容易，他说，“尽量做到最好，但永远没法做到最好，只有不断学习进步。”

他没有跳脱现实，“父亲”这职分不是抬头仰视和高不可攀的，跟普通人一样，父亲和孩子一样需要上帝。这样反而给了人希望，知道不管如何，他们还有一位天上的父亲，作人永远的依靠和引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