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徐明慧园长、余自洁老师
采访、整理:又青
“儿童的心田,是福音的沃土。对儿童传福音,经常看不出立即的成效。几年之后,福音的功效会显出。”——尼尔宣教士(Richard Knill)
乌鲁芦楼(UluJulau)地处加拿逸河(Sg. Kanowit)支流左畔,是伊班人聚居地,华人则以福州籍贯居多,整个小镇人口三万多。1946年初,一名热心女教师刘扬馨毕业于新加坡南洋女中,来到芦楼执教,常用课余时间,向小学生讲《圣经》故事。每逢主日,就带着一群小学生到附近小山上,上主日学。同年年底,她被调派回新,主日学就停办了。后来,有多少福音种子在这群孩子心中茁壮成长起来,不知道;但福音,往往就是在悄声无息中就传开的。
徐明慧和余自洁,端静地坐在我面前,稚气未脱有点羞涩的年轻女孩。小教室的墙壁是舒服的青绿色,张贴了一张张幼儿学习图表、教会诗歌,甚至还有主祷文。在部分女孩子追逐城市和物欲生活时,她们却穿着朴素,甘愿简单,在这间独有而传统的幼儿园里全时间教书。两个女孩,如何一个当上园长,一个成为老师?她们都是懵懂着闯入,又摸索着走前面的路,不知不觉,就前进了三年。她们跟女教师刘扬馨的经历,无独有偶,只是她们还要年轻一些。
一个可以事奉神的地方
“我中六没念完,经过师母介绍,知道这边请人,就过来了。这是一个可以让我事奉神的地方。”余自洁说。
余自洁在教会当过儿童主日学老师,教育小朋友有些经验。但来到芦楼卫理幼儿园,不仅要面对第一次执教鞭的紧张,还要绞尽脑汁与孩子们沟通——以前身边都是华人,现在是文化、生活习惯、语言迥异的土著孩子。她笑说,想尝试,所以就来了,眼睛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儿。
2018年19岁,来到芦楼小镇一间小小的幼稚园,升学中断,父亲十分支持,母亲却有些担忧。“我从小就在基督教家庭长大,爸爸觉得这是为主做工;妈妈曾是幼儿园老师,到现在教书遇到什么难题,我还是会请教她。我进来后,妈妈也支持我了,从不觉得我做这个决定是错的。”
每早上,小朋友们陆续抵达,到班上坐好了,就一起唱儿童诗歌,敬拜赞美上帝、祷告、背经节,讲圣经故事等。伊班小朋友从一开始和老师鸡同鸭讲,到只三个月时间,就听明白了国语,再到老师自己也学会基本伊班语,是“双赢”。
徐明慧是园长也是老师,砂拉越华人年议会举办的乌鲁芦楼短宣队(到伊班长屋传福音),她从小就参与。“妈妈刚信主时,我还是小学,可能是要人陪吧,她就带着我去教堂。慢慢的,我也相信了上帝,后来参加短宣,也是妈妈拉着我去的……”,她托了托圆圆的大眼镜,微笑说。
徐明慧2017加入幼稚园(那时自洁还没加入),跟着一位牧师,学习幼儿园的基本运作、接受基本培训。到自洁来了,这名牧师就调派去别的地方,把两个班级,一共三十多个孩子的幼儿园交给她们打理。
一个缺乏福音的地方
中五毕业后,明慧曾迟疑要不要当厨师,2017年3月卫理幼稚园招募,有人问她要不要当幼教,她拒绝了。同年6月,她从乌鲁芦楼短宣回来,看见原住民的需要,满腔热忱不能止息。“原住民居住环境跟城市不同,很‘Ulu’,而且他们缺乏福音,不知道神是谁……”
回来后,她赶紧托母亲询问幼稚园是否仍招募。母亲问了说没有,告诉她:“你就祷告吧!如果上帝允许,就会有个位子给你。”她当下闭起眼睛祷告,不到几秒,突然来电说有位子了!至今回想,明慧依然惊讶。
成了基督徒后,她一直想传福音,甚至要成为“宣教士”,但每次对着年长者,总是很难说下去。后来接触孩子,孩子们积极的反应,给了明慧信心。她说:“每次说圣经故事,班上的孩子都渴慕聆听,有时还主动央求再说一个。”
每天放学,徐明慧和余自洁就站在门口,孩子们主动上前抱一抱才离开。如此建立关系,给孩子一种真实的温暖。后来学校附近开设了另一所幼稚园,有的学生转校,余自洁难过。“他们去了那里,就不太有机会听见福音了,我就立定心志,一定要把剩下的小朋友教好!”
两个女孩子远离城市,来到又“Ulu”、蚊虫又多的地方,彼此照顾和鼓励,坚持这条教育路。由于经验不足,预备教材或上课遇到难题,能提供意见和协助的人不多,只能慢慢摸索。现在每个周末,两人共乘“霸王车”(货车),单程收费十八块,来回三十多,用约一个钟头抵达诗巫毕理学院,修读幼教教育课程。
经过培训,她们对幼教了解更深入,也能够改进教学。但半工半读,两人耗费不少精神体力。明慧说,若学习能力不好,学校测试不过关,幼稚园方面又要不断备课,还有经济等各方面压力,真是蜡烛两头烧。
上帝恩典总是够用——两人无助和辛苦时,除了祷告,还有附近一户家庭,如父母般照顾她们,外出用餐也时常带上她们。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家人,给了两人安慰。在服事的道路上,上帝一直把“天使”放在她们身边。
她们如今耐心栽种,期待孩子们那片福音沃土,冒出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