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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思卡(18.10.2020)

文: 钟秀玲

图源:unsplash@davidhofmann

安妮思卡和我是同期的学生,来自波兰。那天琼安提到东欧的人民身上都带着浓浓的忧伤。她如此形容: 好像那个忧伤之重,无论你做什么,他们还是无法领受安慰。那时我就想到了安妮思卡。 


在第一天全体学生齐聚彼此打了个照面之后,安妮思卡忽然间兴奋地跑过来抓住我端详一番,然后告诉我,我和她家乡的一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让我既受宠若惊又吓了一跳又莫名其妙。我长得百分之百华人的脸,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波兰女人长的”一模一样”呢。而且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廿来岁的漂亮洋妞,老实说这样的年轻人通常不怎么搭理别人。 


有一天我们一起吃饭,谈起最近风靡的球类运动,她忽然叹了一声气说: “老实说我一点也没兴趣,但为了和大家在一起活动…”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你没兴趣啊?那你都兴趣什么呢?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年龄的女孩应该…”我话还没说完,她用淡色的瞳仁看着我,透着笑意和趣味反问: “像我这样的年龄…你以为我几岁呢? “


那是她给我的第一个意外,原来她竟然四十二岁了。所以后来在她身上不断出现的不符年龄的沧桑感和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悲伤,就可以理解了。 


但她是一个舞者。安妮思卡可能是上帝拣选的跳跃舞动的器皿。我常常在心里悄悄地有着这样的感动。在她提到为耶和华而舞时眼神所闪耀的光彩,她扭动她稍微有点臃肿的身躯时所表达出来对躯体的美和自信和热爱,你会深受她所传递的而感动,开始也爱上自己的身体而愿意自由释放在上帝面前舞动。 


然而她却是承受着莫名的摧残,我隐约听说她曾经一度整个身体崩溃无法移动,如今她挺着一个稍微臃肿的肚子可能是复原之后残留的痕迹。 


她情绪异常漂浮不定,她努力地与身边的人维持一个步伐,对于我们是正常甚至安心的群体融和,对于她却是举步维艰的心灵挣扎。


我们笑着一起说丑小鸭的故事鼓励她;可是,我还是常看见她沉默在人群里,思想漂浮在远处。让我想起琼安的话,她们总不能领受安慰。 


我想她更大的孤单和重压来自神加在她生命里的奇异负担。我们在周一晚上跟她一起学舞蹈。她说,对于神来说,敬拜就是唱歌和跳舞,但我们西方人认为身体是不好的,我们唱歌,但整个身体却僵直不动。她继续谈着希伯来人传统里各种敬拜动作的意义,我讶异于她的知识,同时脑海里已经被点燃那些画面–每个民族都在神的面前释放他们的身体。


在敬拜的歌声中,自由舞动的一个个身躯,各式各样的动作,极力向万王之王表达崇敬,爱戴,歌颂,赞美。我感受到那股释放出来的爱,不只取悦着上帝,也同时医治着舞者的生命。 


即使在“爱流”(注:在英国的法纳姆有一个庄园,叫“爱流皮尔庞特”,是爱流国际事工的其中一间院校)这片充满圣灵自由气息的土地上,今夜只有我们七个人在跳舞。哪一天,神的子民才会醒觉他们的王渴望看见他们极力跳舞,在祂面前呢?


安妮思卡,我极愿为你祈祷,因为你的忧伤不一定来自东欧的土地,而是来自更古老的传统。 耶和华的仆人,常为神的子民负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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