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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巨人,无所畏惧——诗巫青年导演阿赏(01.05.2022)

受访:阿赏(夏孝赏)
采访、整理:又青
下了台,立刻有人上前围着他——“刚才你说的是指这个吗?”“如果遇到这情况又怎么办?”“我这样做行不行?”……旁边又围着好几人,托腮摸下巴,一边听他补充说明,一边等着机会问一两道题。他看起来不累,很有兴致,一一解答,要不是时间到了,台上就要播放他执导的微电影天使来敲门,他应该会继续“授业解惑”,毫无保留。
阿赏(前排右二)乐意与大家分享拍摄剪辑技巧。
那天下午,阿赏特地从诗巫飞到美里,先有一场公开分享会,教人怎么用手机拍摄、剪辑影片。然后,是美里道声剧团制作的福音微电影首映礼。阿赏跟团队提早两三小时抵达,就坐在观众席上等候。走过去招呼,他立刻抬头,听说要采访,他很亲切地说:“可以啊!”
十五年前的诗巫,没有网红、面子书、自媒体,加上外在条件限制、资源匮乏,他几乎找不到一个延续梦想的理由。从毕理学院电脑工程系毕业,却投入印制T恤的公司,整天就是卖衣服。那时候好苦闷,对艺术影视充满的热忱——特别是念书时校园基督徒团契播放的《面对巨人》福音电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完后心底挥之不去的感动,梦想着将来自己也要用镜头说故事——但后来呢?T恤上印制的,算艺术的一部分吗?
终归是有梦想的年轻人,他踏着青春,忍耐着摸索前进。他一边工作,一边替教会义务剪辑视频。第一次是2005年,中学毕业后,参加卫理神学院成长营,有了这服事机会;后来在毕理学院念书,也抽空在砂拉越卫理公会华人年议会资讯机构服事。他没有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只要相关,他就做。
终于遇上现在公司的总监,他说:“公司需要一名设计师,你过来吧!” 这跟影视没直接关系,但至少比较靠近了,阿赏是这么想。又一年,总监说:“你真的很有热忱做影视,不如成立一家公司专做这个?”三万块砸了下去,架起了影棚和器材,阿赏从卖衣服的、设计师,变成一个掌镜人。
拍摄一部微电影,需要的是整个团队的力量.
事情顺利吗?福音微电影拍了几部?阿赏说,十三年的影视生涯,真正拍摄福音电影还是八年前。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从拍摄婚礼开始,必须照顾到市场需求,打好稳固的经济基础,才有办法做其它的。一次电台访问,阿赏提到:“拍完第二次婚礼后,我收到新人寄来两三封很长的信息,说我拍得有多烂。我看完眼泪就掉了。” 我随即想起,他说过: “前面三四年都在犯错,学习,摸索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人们的要求是严苛的,他非电影专业出生,单枪匹马抬着好几样器材,打光,拍摄,剪辑一手包办,出来的效果差强人意。他说,自己当时还不懂得用镜头“说故事”。
想放弃吗?没有退路。自我怀疑?又能怎样。他大概没想过,自己竟成了真实世界中《面对巨人》的主角—— 一个战绩欠佳的球队教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终重拾勇气,依靠信仰击败恐惧——而他的结局,会跟电影主角一样吗?
经过几年“做中学”,阿赏说,他是从许多错误中生存下来了。他和团队的作品开始有人留意,生意大了,拍得更优秀了,现在找他拍摄婚礼是要提前预约的。但说到第一部福音微电影,阿赏笑了,坦言:“几乎不敢记住它……”
播映那天,几乎全沙巴卫理公会的弟兄姐妹都来参加,加上是教会筹款,大家也踊跃支持。可是,最终阿赏和散会离席的观众有着一样的心情—— 一样失落。
观众无法领会电影传达的信息,也觉得“没什么感觉”。阿赏回头想,承认当时确实有许多处理不好的地方。他又一次面对心中的“巨人”,但信仰很快让他意识到,站在他背后的那位更大,他是可以靠主克服的。
以后,他下更多功夫,揣摩观众的心理,又从商业角度思考人们的喜好,同时坚守福音立场,努力调整,越拍越多,就越进步。他先后拍了《缺》《不想遗忘的爱》《许愿袋》《纸飞机 》《寻》《坚持的爱》等微电影;参与汤小康执导的《福二代》电影;前几年还去到澳洲,参与《如果我能唱》福音微电影制作,收获好评。2021年11月,由美里道声剧团制作,阿赏执导的《天使来敲门》福音微电影在“第一届砂拉越基督徒文创节“上首播。

电影播毕,阿赏问我们观后感。他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倒不是说他在意人怎么看他,而是像他说的:“千万不要自己拍,自己爽,别人却得不到祝福。” 阿赏的母亲常常就是第一个观众,他说,要是连妈妈都看不明白,电影就出问题了。他一个团队九人,各有自己的看法,于是他学着放下自己,聆听团队的意见,这样才能拍出好电影。
阿赏说:“我以前不是基督徒,但中学去教会,听见一首诗歌就流泪了。我第一次听见“爱”——竟有人爱我,连最亲近的爸爸都可以离我们而去,我还能相信谁?那之前,我的生命是破碎的,在一个离异家庭中,我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价值,直到遇见基督。而在后来那部《面对巨人》里,我进一步发现自己,然后努力发奋。”——这影响着他后来的拍摄态度:不为自己,不炫耀上镜,而是谦卑,为主而做。
他将“好故事”与“良好的团队文化”作为拍摄的两大要素,缺一不可。好故事要等,而团队文化需要操练,他们固定聚集祷告,互相提醒“缩小自己,放大神的荣耀”,而遇到与信仰原则相悖的商业专案,则直接拒绝。
这几年,他不断到台湾、澳洲以及马来西亚各地——提供拍摄和剪辑培训。有次,台湾天韵成员到东马一间教会,惊叹:“你们的音响器材那么好,都可以用来开演唱会了!” “可是,教会就只用来调大小声,好可惜!” 阿赏说。
面对巨人,无所畏惧——诗巫青年导演阿赏(夏孝赏)
从低谷到稳健发展,阿赏不忘初衷,每年拨出时间,投入与福音相关的工作。如果有任何教会、机构需要培训,他无任欢迎。他们的工作使命是:使用专业,在福音媒体领域服事神。
采访结束的几个月后,再次联系,语音那头传来:“《天使来敲门》获得了‘第四届全球华人福音微电影铜鹰奖。’”  还是很谦和的一把声音。恭喜他的团队,恭喜他——面对巨人,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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