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启城
庄(Jon)是砂拉越拉让江流域第一任天猛公(Temenggong)高(Koh)的外孙,也是第五任天猛公拿督肯勒甘雅安纳(Datuk Kenneth Kanyan)的外甥。他二十来岁,为人处事很滑头,在长屋小学毕业了,就送往加帛上中学,念了三四年学业不成,却学到许多坏花样,回到长屋老爸看到很灰心。他舅父就带他去古晋学做生意,可他歹性不改,又结交许多猪朋狗友。其舅父管教不成,没办法只好送他回老家去。
见过世面的他一回到长屋,就被一帮青少年称为“大哥”。五六十年代,伊班长辈对天猛公奉为“皇上”,言语视为“圣旨”,所以对这“皇族之后”尊敬如仪,对他一切行为态度敢怒不敢言。如此他就更嚣张,也经常率众到木山站指手画脚,捣乱一番。
山场经理看他有威望,就给他一份工资不错的工作,以一物降一物的办法处理原住民问题。可是他有钱了,就经常到加帛花天酒地,花光了向公司再借,没完没了。
我当时进木山工作,新上任时,恶人多礼的他就来公司迎接我,还说了许多奉承话,一时也令我飘飘然。接着他很适时也很有礼貌地告辞,给我留下不错的印象。他退去后,经理告诉我他的来头行径等,真有如福州话说:“咬其头太硬,咬其屁股又臭”,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他的舅父我认识,于是请示他,他却摇头说:“孺子不可教也”;还说我是长辈,请我好好教导他。我苦思良策,看他也很尊重我,对他硬是硬不来,只有用软的了。
当我们再次相遇,大家都很热情,我说些他族人某某谦卑勤奋,得到老板器重,前途无量;又说某某冥顽怠散,到处工作都失败,臭名远播没有公司肯收留他。于是生活潦倒,为了温饱铤而走险,失手被補,身陷囹圄。
我三番五次地告诉他,那些不一样的人物故事,有些还是认识的,他也乐意聆听不感厌烦。时机成熟了我就劝导他,指出他许多缺点与不是,他也承认。我就进一步说:“辛苦工作赚来的钱不容易,不可以乱花,更不可酗酒伤害身体。要养成储蓄习惯,以备年纪大不能工作了,有钱防老,这才是重要的呀!”
公司出粮时,我带他去加帛。那时公民银行才开张,我就掏出一百令吉为他开储蓄户口,还鼓励他有多少就存多少。他也听话,掏出一百令吉,我把一共两百令吉的存折交给他,说下个月就有利息了。他很兴奋地带了储蓄卡回家去——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开储蓄户口呀!
《箴言》说:“教养孩童,使他走当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离。”(箴22:6)我以《圣经》的话语教导他,也本着这样的理念,很是欣慰。可是后来,他酒照饮,万字票照买。但总算有些改善——懂得储蓄不做月光族,为人也比较谦卑了,不常在公司里惹事生非。
他舅父听到这消息,路经诗巫时请我吃饭,更赞美我说,老前辈真有一手!感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