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立系
图源:unsplash@andrew-neel
我来自一个传统信仰的华人家庭,当时住在柔佛州峇株吧辖(Batu Pahat)的一个小镇,叫着中江(Tongkang Pecah)。小时候父母都有工作,没什么时间理我们;家境不算是太好,但也从未有什么缺乏。而我对宗教膜拜的事,从小就没有什么兴趣。
上世纪70年代后期,救恩堂的一些弟兄姐妹,来到中江的一个基督徒的家,进行查经。那个基督徒的儿子与我同班,他邀请我跟另外一个同学去参加。我就好奇去了。那时候应该是Form 3 吧。记得当时是在屋子的后面,围在圆形的餐桌,坐在圆形,没有靠背的木椅子,灯光不太明亮。当时他们还送我一本《圣经》,是一般教会崇拜时用的公用圣经,封面与书背是黑色的,封面有烫金的“圣经”两个大字,纸张边沿染了浅红色。我稍微翻阅,但不是太了解,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我是从华小升上中学的,当时的制度,华小的毕业生必须读预备班(Remove Class),适应英文与马来文的教课媒介与课本。而糟糕的是,我当时遇到一些不太认真读书的朋友,有者甚至有点像“歹仔”,我跟他们走得很近。这期间有点荒废了学业,尤其是数学。初中也只是以中下程度毕业。
1977年我考完LCE (初中三年级,Form 3)考试后,我的学校,即中江的政府中学没有Form 4,因此隔年一月,我们就被派到市区Jalan Kluang 的另外一间中学。那中学叫着Sekolah Menengah Inggeris (SMI),是一间蛮出名,校风还算良好的学校。当时班上同学都是讲英语,我也第一次开始学着讲。
SMI有一个峇株吧辖救恩堂办的基督徒学生团契,有个同学一直邀我去参加团契,我拗不过他,就勉强去了。团契是在下午,放学后。聚会地点是在学校附近一个基督徒的家,我们走路可以到。还记得屋主是位魁梧,非常和蔼的中年人。他很有爱心,预备午餐(大多数是肉粥鱼粥)给参加团契的学生。 我参加团契约半年,对于基督教的一些教义初步认识,也喜欢他们所唱的诗歌。不过吸引我的还是他们的友善热情。
1978年5月17日教师节当天,团契办了一个布道会,我当时听了讲员分享以色列复国的预言如何实现,很惊讶。讲员也谈到孙中山的信主见证,与他为中国所作的贡献等。我也认为正确信仰对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而圣经中各种预言的实现,证明基督教所说的,包括耶稣的复活是真实的。于是决定归信耶稣。
信主后我继续参加团契,也到救恩堂参加他们的青年团聚会。青年团的弟兄姐妹都很热情,当时团契也安排一两位弟兄,照顾新加入的朋友,成为他们的“守护天使”。这些“守护天使”的关爱,使我感受无比的温暖。我也有机会到一些弟兄姐妹的家拜访,甚至磨上不短的时间,看到一些基督徒的家庭充满爱与和谐。父母兄弟和睦融融,父母也特别照顾我们这些小辈。这种充满爱的氛围深深吸引了我。可能我的家庭(像那个年代一般的华族家庭,父亲都没有跟孩子有什么沟通)比较不能感受到这种爱的气氛吧。
信主后,我开始读《圣经》,从福音书开始,多了解了耶稣的生平事迹及祂的救恩。我也阅读一些基督教的书籍。当时我读的比较多的是《荒漠甘泉》(海天出版社出版的,封面有黄色边沿),以及《诗篇》。
Form 5 考完试后,却一时陷入前无去路的困境;一方面许多人都说HCE很难考得好,进入本地大学是难如登天。而自己的学业不是很好,数理科学也不是我的强项。几个要好的朋友都相继申请到国外读书,或到吉隆坡读私立学院(colleges),我好像被撇下,孤军作战,自生自灭。当时的我,也非常向往到国外求学,拿了许多的外国大学的宣传资料,报名资料。但是家里无法负担,甚至也没有考虑到吉隆坡读学院。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报读相当难考的HSC(相等于现在的STPM)。对前途,我是毫无头绪与信心。有一段时间每天醒来,前面一片白茫茫;就如被一层厚厚的阴霾遮盖——以后的日子该这么过?
记得那时我读到《罗马书》8章31-32节:“既是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呢?神若帮助我,谁能敌挡我们呢?神既不爱惜自己的儿子,为我们众人舍了,岂不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我们呢?”
这段经文帮助我度过彷徨的日子,我紧紧抓住这个应许,神的话语也让我安下心来,就也尽力读好HSC——神的确是信实的,他不只是为我开了马来亚大学法律系的大门,也丰丰富富地赐予我一切所需,超过所想所求。
45年前的那一场确信——耶稣是位复活的主,是我们可以信靠的,让我从蒙昧年少,蒙福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