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整理:曾国森
“妈,别走好吗?”
农历新年前夕,黄美玲女士的秘书通知她,她需要出席一个重要的公司会议,一个超过100名来自世界各国领袖参与的会议。而这一天却落在了2017年农历新年的第二天。身为一名跨国际公司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她知道她无法缺席,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庆祝农历新年的人。 “妈,别走好吗?” 她的儿子苦苦地哀求她,泪水也不禁流下。儿子知道不管他怎么求母亲,她还是会暂时离开他到国外去开会。当黄美玲女士再次提起这扎心事的时候,泪水在她的眼眶打滚。
相信许多的职业女性可能都会像黄美玲一样,特别是已婚的,像蜡烛两头烧,在家庭和事业当中极为挣扎。根据马来西亚统计部(Department of Statistics)最新的马来西亚劳动统计(Principle Statistics of Labour Force, Malaysia, Fourth Quarter 2019),职场上女性占了大约39.2%。也就是说国内大概有618万的女性是职业女性—— “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到底该如何在家庭和工作上取得平衡呢?
黄美玲目前是我国一名女企业家。她在2017年创办了自己的公司,Jenny Ooi & Associates,并成为了公司的管理顾问。她也在Thermomix,一家具有135年历史的多功能厨房电器直销公司,担任区域总监。在还未创办自己的公司之前,她在一间跨国公司担任人力资源部的总经理。她无需向任何人汇报,因为她是负责管理公司在18个国家的人力资源部。因着她杰出的工作能力,她与其他的外国男性高层平起平坐,她也是当中唯一的亚洲人和唯一的女性。
从和黄女士的对谈中,我看到她对工作和生命的热忱。
初衷
黄女士出生于吉兰丹,在家中四个孩子当中排行第二,还有一位哥哥和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父亲是一名老师,而母亲则在教补习。
黄美玲说,上帝真的对她很好。她从小就是一名基督徒,她一开始的志愿是成为物理老师。但她觉得这时代要成为一名物理学家是不太实际的。她在十五岁时曾经积极地在Dewan Masyarakat 和Roket的杂志里发表文章,因为她也曾想过踏上政治的道路。身为理科班的学生,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就读的科系。她认为有用又可以赚钱的职业只有律师、医生或是会计师。因为清寒的家境,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无法负担昂贵的医药系费用。最后,她决定成为一名会计师,也在马来西亚理科大学完成了英国特许管理会计师公会(The Chartered Institute of Management Accountants, CIMA)的会计课程。之后,她分别在金融业、供应链业、业务发展和人力资源业,拥有超过20年的工作经验。
黄美玲和她的丈夫Vincent是在十七岁认识的,并在二十八岁结婚。目前育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无法像其他的全职妈妈那样,无时无刻地照顾孩子,陪伴在他们的身旁。她需要时常在外奔波,或是出国公干。她也分享说,她的丈夫是她很大的精神支柱。他除了是一名半导体电子制造公司的工程师,也是一名好爸爸,他会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并教导孩子。
黄女士只能在她回来的时候,多陪她的两个孩子,和他们说许多有趣的自创睡前故事,甚至是一起做晚餐。
暴风雨的前夕
但,这并没有办法满足孩子们对母亲陪伴的渴望。
最大的挣扎来自孩子。其中一个让她扎心的事是,有次她的儿子告诉她说他的I-pad不见了。
黄美玲问,“你怎么把I-pad弄不见了呢?我马上联络你的老师,让她帮你找出来。” 儿子却很慌张,急忙阻止了她。她发现事有蹊跷,问了儿子,“是不是你在班里玩I-pad被老师没收了?你为什么不专心上课!” 儿子委屈地流下眼泪说,“我在上课的时候因为太想念你了,所以开了I-pad找了你的照片来看,因为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可是我知道,老师不会相信我的,所以就没收了我的I-pad。”
还有一件事就是,家中女儿所画的“我和家人的假期”,竟然是没有妈妈的,因为妈妈时常都不在家,也无法陪她一起去旅行。她竟然把他们家的司机叔叔给画了进去。因为司机叔叔是时常接送他们,陪伴她的人。这也让这妈妈再次陷入了自责与难过中。
当黄女士在说起这个挣扎时,她的眼眶已经泛泪了。
转捩点
黄女士想要在工作和家庭上取得平衡,她也和上司说起了她的挣扎,因为她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可是她也想用更多时间来陪伴她的孩子。她真的觉得很无助,她也祷告问上帝,“上帝,我到底该怎么做?如果没了这份工作……孩子还在上学… ”
她知道,必须在家庭和工作做一个取舍。她说,就算她成为了最棒的公司员工,但是一个差劲的妈妈,那有何用呢?千迴万转,最终,她选择了家庭。她辞去了她最喜欢的工作。她选择了留在家里,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的家人和孩子。
她说,“神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祷告 (God never forgets our prayer) 。”上帝为她开了一道门。在她放弃了一份她所热爱的工作后,随即是创办了Jenny Ooi & Associates 公司,并成为了管理顾问。她说,有时候我们无法掌握我们的未来,但你所抓着的那位上帝必会带领你。她选择了更重要的,她也知道上帝是她最大的后盾和力量。她时常以喜乐的心态去面对每一天的挑战,因为她确信,上帝是良善和信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