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黄启城

在木山工作,95% 都是土著,语言不通只靠指手画脚,所以学习语言就是第一关。
我初踏进木山的地方是峇都/拉佬区,几乎都是马兰诺族人,要学习的就是马兰诺话。他们也散居在三六省,几条大河流的近海处,各自甘榜的语系语音也不尽相同。
湿地木山生产过程全靠人力,马兰诺族人就是这方面的能手。每天大半时间都与他们相处,当地的人力不够时还要去依干、乌也、沐膠等地邀聘,尤其乌也河流域信耶稣的马兰诺(又称力苟人),他们的语音差异较大,要精通他们的语言谈何容易,学习五六年花了大把劲,才略懂一些,能够表达意思而已。
后来我被调到第七省的加帛,这里是伊班人的地方,他们的语言比较单纯几乎都是一样的。跟他们相处两三年时间,就能对答如流了。
七十年代初,又调派到第四省的峇南去,统理高地与湿地木山业务。这里民族比较混杂:大多数是加央,只有少部分伊班人,还有其他如:肯雅、加拉毕等许多少数民族。要学习他们的语言就更困难了,在峇南工作有十六个年头,只能讲几句简单的加央话,其他的只能用马来语或手语了。在这期间我还兼职第五省的老越,还有沙巴的根地咬等地监督木山业务。如此对老越的伦巴旺和沙巴的加达山语言,也懂得几句问候语。
我本没有语言天分,自小所处的环境,爸妈讲的是纯粹的闽清话,我的邻居有古田人和屏南人,到学校去念书时,老师也带有很浓重福州腔的华语来授课。到社会去就业时,也有许多闽南话、兴化话、广东话相混杂;到木山工作时,又如上列所讲的如此这般。所以我脑子里都是各种语言,但是没有一样精通。
我曾经在中国老爸家乡,与乡亲们交谈时,他们有的听不明白我的说词,问我讲的是什么话,我对他们说:我讲的是诗巫的福州话。其实大家也知道,语言是从人群中学到的,我曾与这么多族群相处,应当会讲多种语言,可是我没这天分。如今退休多年,有时哪一族群的语言都分不清,真不好意思。
至今除了马来语和伊班语,这些常用语之外,其他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又想起人类都带有原罪,自始祖亚当夏娃,听从魔鬼的谗言偷吃了禁果,被上帝逐出伊甸园。后来又因罪的缘故要与上帝比能力,与天比高,想造通天巴別塔直通天庭,乃触怒了上帝,变乱人类口音使之散乱,详见经文(创11:1-9节)。人类因此就有各自的语言、口音散居各地,也就有了国攻国,民打民的乱象发生。
如果人人都是圣洁的,世界上只有单一人种单一语言,共同和睦相处;就有如中国革命家孙中山先生说的“大同世界”,那么世界就是个地球村——那是多么的善、多么的美的一幅图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