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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我这么做】——社工系主任温玉萍:既然看见问题,就去解决(19.09.2024)

受访:温玉萍(毕理学院社工系主任)
采访、整理:又青
与那体系庞大的“国际事务”擦肩而过,她现在用这样的方式,继续爱这片土地……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邻居那孩子被锁在外面、为什么他爸爸打他。大人说,这是别人的家事,别管太多。直到我长大,读了社工系才知道,其实要管,这不是多管闲事,这是家暴虐待,是很严重的事情。” 温玉萍认真地说。
34岁的温玉萍,诗巫毕理学院社工系主任Ms Boon,亲切温柔,说话总带微笑。大学时,她选修“国际关系学”(International Studies),然而,读了一年,感受是:“哇,世界好乱!”——政治比她想象的更黑暗、复杂……或许这不适合自己,于是转系。看了大学各系课纲,她被这科系深深吸引——“社工系”。

也要顾别人的事

每当”很累“的时候,温玉萍就会去帮助人,这就像充电,能使她再次恢复精力。(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温玉萍来自沙巴斗湖,从小在教会长大,基督教信仰不乏“爱”的教导与操练——助弱扶贫、短宣队深入林中,帮助偏乡孩子;她也是少年军一员,服务社会,那是应尽的责任;她喜欢往外跑,参与各种活动,也担任过“砂拉越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Special Olympics Sarawak State Games)义工。她原来就透着一种善良与正义的精神,转系后,一路念下去,越来越喜欢,也愈加明确,助人是可以化作行动的。

“像我小时候的邻居,那孩子患有自闭症,跟人沟通不来,只能发出一些声音。也许父亲不懂得怎么跟他相处,又或者把他看作累赘,所以有时打他。”

温玉萍认为,大众应当多了解各种社会问题,例如什么是家暴、虐待,才能自救,又或者替受害人报警。“各人不要单顾自己的事,也要顾别人的事”(腓2:4)——她的信仰,也是如此教导的。

三年大学生活,学习许多理论与技巧,也有机会到各处实习。社工系接触的包括:辅导、心理学、社会政策和法律……另外也包括认识各种群体,如:孩童、长者、家庭、精神疾病患者、药物滥用者、酗酒者、残疾者、家暴受害者等等。

除了上课,只要有机会,她会参加教会短宣队,玉萍笑说:“妈妈常说,当你感到生活无趣没进展时,就去短宣看看世界,你会发现我们往往‘活在福中不知福,船在水中不知流’。而现在,我觉得‘很累’的时候,我就会去帮助人,这就像充电一样,使我再次恢复精力。”

原住民与无国籍孩童援助工作

温玉萍不时领队,带着系里的学生深入偏乡,帮助原住民。就在访问前几天,美里Long Bangan本南族一座长屋遭火噬,四十六名村人顿失居所,那是温玉萍其中一名学生的家乡。三月,她刚从那里回来,现在计划再过去一趟,探望他们。
Long Bangan 的妇女们在编织手提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除此,她也带领学生参与加帛一带,无国籍孩童援助工作,如:筹募资金,为无国籍儿童购买文具、课本和作业本;联系当地教会负责人,并与他们配搭事工;规划适合6-12岁的无国籍儿童教学大纲——学术和基本社会知识,如:唱国歌(借此让孩子们知道,他们也是出生在这片土地的小孩)、合宜的举止行为,以及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等等。此外,他们也设立图书捐款项目,为他们打造阅读空间。而跟进工作也不少,像是跟当地村民委员做社区评估,以了解他们的资源和需求等等。
加帛无国籍儿童在绘画梦想中的家。(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吃完午饭,孩子们自己清洗餐具。(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问我为什么喜欢帮助人?其实当我看到他们一起成长,我就很欣慰。然而,我们也需要学习尊重,我们无法改变他们的文化,但还是希望他们慢慢进步、发展。”

定意做好事,挑战临到

还在斗湖时,她曾参加一项下乡服务的计划,她带着几名中学生进去,为当地的小六生备考UPSR。那地方非常偏僻,需乘搭巴士五六小时,再转换四轮驱动车,一路颠簸一小时左右才抵达目的地。
“当时挑战很多,我们其中一名队员被邪灵骚扰;而住在学校的第一晚,又有别村的人来干扰队里的女生,在外大声喧嚷……当我们定意做好事,往往就会遇到很多挑战,可是,我们要知道,神是与我们同在的。”

社工不是 Superman

如今在毕理学院五年了,常有学生家长联系温玉萍,一些毕业生也常寻求她帮助,像是家人在外赌钱,大耳窿找上门。而在读学生的问题也不少,有的学生习惯和脾性比较“特殊”,或有“怪癖”,而遭同学投诉;此时,温玉萍便耐心劝导学生,彼此包容谅解,更要尊重。
探访 Long Atip 的乡村委员会。(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当社工,常会遇到各种奇难杂症,她遇过艾滋病、毒瘾、赌瘾等相关个案,处理起来有时吃力不讨好。温玉萍常跟学生说:“我们不是Superman,我们不是耶稣。处理这许多沉重负面的事,我们也需要学会‘自愈’,可以一起坐下来探讨;否则,我们最容易成为需要帮助的人。”
她遇过最难忘的个案,事情就发生在身边的人——S患了艾滋病,而温玉萍不知道,直到在医院探望她,察觉不对劲,询问了医生才知道真相,而S才六岁。
“才过几天吧,我再去看S,但S叫我们所有人出去病房。那天,S就过世了。小小的S似乎知道自己时间到了,不想我们看着她离开,她很懂事。” 这是温玉萍遇过最难受的个案,她协助处理S的身后事,并继续帮助S幼小的妹妹。
“大概是S的母亲先染上艾滋病,再传染给女儿,后来她也过世了。这些事警惕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尤其如今婚前性行为极普遍,染病机率提高,必须做好安全措施;否则,当事情发生,只能痛苦面对了。当然,如果是基督徒,《圣经》也教导我们当圣洁、纯洁,要好好珍惜自己。”

看见问题,就去解决

遇过这许多人事、人间苦难与困境,温玉萍也问过上帝“为什么?”,而回应是——“既然你看到了,就去解决吧!” 是啊,她帮助人,原不就是为此?邻家那孩子的身影,不也时刻提醒着她?如今回看,大学第一年的“国际关系学”她没有往下念,却把自己投到了另一种情境,一种从小处着手,却起着非凡作用的领域,而且不难跨入——也许就在我们身边,触手可及,却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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