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黄其薇(诗巫卫理关怀中心主任)
采访、整理:又青
拍摄:诗琴、又青
“我们一直以为,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差一点……情况怎会突然反转呢?” 黄其薇,诗巫卫理关怀中心主任说。
有个高功能自闭症孩子,是诗巫卫理关怀中心学员。他父母关系不和,家庭氛围紧张;而这孩子有时控制不了情绪,会打妈妈。
好多个周末,老师们勤奔他的家,不只为这孩子,也为这个家。某天,他情绪爆发,打了中心其他学员,被令暂时休学。在家,他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最后,被家人送去古晋一所疗养院。
这是十年前的个案。
“我们很挫败,还是无法挽救,他的父母还是离婚了,这孩子身边如今也没家人。”
而这件事教会他们:“第一,我们是有限的,许多事情不完美;第二,我们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能否融入?取决于社会态度

22年前,电脑系毕业的黄其薇,加入诗巫卫理关怀中心作同工。当时,父母不断问:确定要在这里工作吗?你念电脑,出路应该更广,薪水更好;有时又问:你天天看着他们,以后你的孩子会不会也有障碍?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旁人对特殊孩子的误解。
“那年代,很多人看那是种传染病。我们带学生外出用餐,旁人一直看,好像他们是奇异的动物。”
自1998年6月正式成立,开始运作,诗巫卫理关怀中心就不断举办醒觉运动,消除社会对特殊孩子的负面观念。他们开办智障青年训练课程、职业培训、社区家园、早疗课程等等,帮助学员独立,生活自理,并融入社会。
早期,卫理公会只在诗巫设关怀中心,一些父母长途跋涉,从加拿逸、民丹莪,最远的有民都鲁,每周两次把孩子送来。现在,砂拉越各地,如:古晋、民都鲁、美里已经能找到这些资源。
努力了近二十年,诗巫社区对特殊孩子的接纳与包容提升许多。
“走在外面,公众人士会对他们微笑,鼓励他们。有次,一名学生情绪不稳,忽然大喊大叫,有人主动走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其薇这话,透着一种成就和喜悦。
“特殊孩子的家人愿不愿意把孩子带出来,取决于社区的态度。”——是啊,如果孩子们勇敢踏出了第一步,社会给他们的反应又是什么?
工作坊培训,累积实战经验
2006年,中心迁入属于“诗巫社区服务团体”的“爱之家”(AGAPE Centre),与另四个单位提供“一站式服务”给特殊需求的孩子和成人。其中,诗巫卫理关怀中心、刘钦侯儿童护疗中心、诗巫特殊儿童协会与诗巫自闭症协会,都提供不同类型的早疗课程;诗巫特殊奥运会则开放给8岁以上特殊儿,借着游泳、羽球及乒乓训练他们。
诗巫卫理关怀中心有儿童早疗及成人工作坊,分别有123名及90名学员,障别包括:自闭症、过动症、学习缓慢、罕见疾病及脑性麻痹。
其薇领记者参观中心。底楼餐厅设在大门入口右侧,前台有服务人员和冲茶头手,都是经过特训的优秀学员。
“我们要一杯咖啡、一杯美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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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茶头手利落行动起来,一下洗杯,一下倒奶,在小小的前厨房走来走去,非常忙碌的样子。冲泡好了,他拿起手打蛋器,双掌奋力地前后来回搓动,一杯泡沫满满的kopi tarik和Milo tarik就可以上桌了。我们在旁边看的人,莫名感到一种纯粹的快乐。我们举起杯子说要跟他合影,他拉下口罩,一张脸圆圆的,笑得见牙不见眼,是个可爱的大孩子。
后厨房可忙碌了,我们不敢太靠近“战区”。前面几个人切菜,后面的在洗菜,至于掌厨的姐姐没有时间跟我们打招呼,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专注她的锅和铲,沙沙沙地在炒饭。

想起早上抵达中心,走进女厕,见一名学员在洗地板,发出刷得极起劲才有的“擦擦擦”,临走前“按程序”关了灯,留下在黑暗中的我们,哭笑不得。
高功能者学员通常能自理,他们在中心接受工作培训,如:食品代工、烹饪训练、冲泡饮料、烘焙面包、洗车、打扫等等,预备将来进入职场。其实,这当中有些工作,一般孩子也未必胜任呢!
而日间训练,则为功能较低的特殊儿设立,他们学习剪指甲、冲凉、社交等等。
2006年至今,中心已训练约有10多名学员,能独立在外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