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曾桂梅

“One two three, one two three…这是《奇异恩典》的拍子,这是一首3拍的诗歌。”我停一停说:“第一拍划下来,第二拍往右,第三拍斜斜往上回到原点,就像画一个三角形。”
这是我在印度宣教区“第二届教牧营”给印度传道人上音乐课,用我不灵光的英文说的开场白。我每说一句,主席摩西牧师就翻译印度文,因19位传道人及17位传道人的太太当中,只有三五位会英文。拿到歌纸时,他们都忙着在英文和华文汉语拼音的歌词再写下印度文读音。
《奇异恩典》是18世纪美国一首脍炙人口的福音诗歌,由约翰.牛顿(1725-1807)作词。约翰.牛顿是生于英国的美国人,他跟随父亲的足迹,是一名船长,曾贩卖奴隶;在一次暴风雨的海上,他蒙主拯救,痛改前非后,奉献自己成为传道人。这是其中一首具基督教特色的圣诗。
写完了读音,来到数拍子的环节,我发现当中有人的第二拍是反方向的,我只好转身背向他们,领他们指方向一致的拍子。数好拍子开始唱诗,我也发现《奇异恩典》是始于第三拍,要跟他们说第三拍是up beat、是weak beat,是轻声开始?还是算了,只要他们读音对、拍子准、该连音的地方有连音就够了。
平时看印度戏,从他们节奏快、动作多,表情丰富、自由奔放的热闹歌舞,总觉得他们是很会唱、很会跳的民族。而眼前这班同工,却被“拘束”的音乐格式难倒。
《在耶稣里,我们是一家人》,是我两年前以华巫英教过他们的一首短诗,复习起来还算朗朗上口,唯还是面对音准问题。尤其是第二句“在耶稣里”,我一再强调:“Lower, lower a bit”,他们还是习惯地把sol la sol re唱成sol la sol mi;还有“从今直到永永远远”,要他们唱好“永永远远”,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认真投入唱诗歌
午餐后开始下半天会议前,由建发牧师勉励和证道。敬拜赞美时,我注意他们唱印度诗歌,“热情奔放”,弹琴(keyboard)的人“按”他的音,唱的人唱他们的调,听起来虽不和谐,可他们唱得投入、认真。面对有心学习的同工,让他们上基本的拍子、音阶、学习音准的音乐课,还是可行的。
时间观念是我们在印度最大的文化差异。好比这一趟,我们4人抵达后的第三天,要前往约400公里之地探访两间乡下教会。我们早上开车,摩西牧师预7小时会抵达目的地,结果我们花了9小时30分才到那里。匆匆拜访了第一间教会,我们在第二间教会传道人电话的催促下,赶去相隔15公里的教会,因那里的会友(三分二是孩童)饿着肚子等我们到来。我们抵达后,还得先聚会才吃晚餐,结果会后吃晚餐已是晚上10时了。“Moses,如果在所定的时间内不确定是否能抵达目的地,你最好不要太自信。” 这是每次赶行程时外子对摩西牧师说的话。
到不同乡镇探访教会,摩西牧师会向会众介绍我们,比如“这是某某弟兄,他是成功的商人,他是…”接着是一大堆好听的话。爱仁弟兄说:“牧师,你不必介绍我们这么多,你只说我们到来,因为我们爱他们,我们希望他们爱耶稣,将来有能力就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摩西牧师却说:“我不能说谎,你们的确是有成就的人,而且可以成为他们学习的榜样。”
爱仁弟兄对印度的食物颇有研究,从我们在本地常吃的 chapatti、dosa、puri到我们不熟悉的papadum、paratha、bhatura、luchi、parotta,加上不同的配料,不胜枚举。用餐时,我和外子多数是订一份炒饭、煎蛋和炸鸡。炒饭并不是印度人的主食,炸鸡也不是他们主要的菜肴,因他们大多数一周只有一天吃肉,平时都吃素。

印度问路很混乱
在印度问路,也有不同的文化。对别人的询问,他们是有求必应,但指示的路对不对却是另一回事。我想起当年大女儿在印度读书时,我们去找她,店员冒雨为我们指示方向的一幕。爱仁弟兄说,以他早年在印度经商的经验,每次问路最好问3个人以上,但也可能3个人指的方向都不一样。
卫理华人年议会于10年前到印度南部科钦开始宣教的事工,至今有21间教会,信徒约1100人,并成立了“印度使徒卫理教会”(The Methodist Apostolic Church of India,简称MACI)。开始那几年,访宣队到那里主要是探访教会,近年来,各堂会开始认领那里的教会,并给予经济上的资助。为了加强他们的组织能力及对卫理公会的意识,他们主办了3届“卫理信徒大会”和“卫理青年大会”,往后也会每年轮替举行。
印度宣教,10年了,有挑战,有恩典,还有许多令人又气又无奈的“文化”,而我,也渐渐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