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注：黄子华《毒舌大状》香港票房破亿，林凉水正义律师形象深入民心。电影揭露司法黑暗，呼求公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犯下罪行，富人不能操弄，穷人也没借口）。但现实里，情况又如何？林凉水从认为“天冇眼”到“天有眼”，似乎找到了答案，我们呢？
文：黄子
被罗马人统治的犹太人，他们最高法院公会由七十一人组成，除了死刑，可以判决和执行任何刑罚。
犹太宗教领袖们因为出于妒忌和仇恨，欲置耶稣于死地，他们捏造政治性罪名告上罗马巡抚彼拉多。官场老吏彼拉多并非省油之灯，公开审来审去，查不出罪状。但在宗教领袖和犹太群众情绪高涨，包围衙门又狂喊大叫，任凭彼拉多唇焦舌敝，他们就是极力叫喊。因为喊声震天，《马太福音》记载：彼拉多见说也无济于事，反要生乱，就拿水在众人面前洗手，说：“流这义人的血，罪不在我，你们承担吧。”
Ecce Homo, 1871, by Antonio Ciseri
李明案件
陈平在《我方的历史》，特别提到我国轰动国际听闻的李明案件。
1952年，政治部警察在怡保的拿乞（Lahat）一间屋子内逮捕到两个妇女，邱音和李天娣。邱音在警方拷问下自杀身亡，警方如此宣称；若是如此，其拷问之严酷，可以想象。24岁的李天娣被控上法庭，三条控状，在紧急法令下足以构成死罪。携带手枪、手榴弹；与有武器的人为伍等。
开庭主审的法官为欧洲人，两位陪审推事为华人和印度人。经过审讯，两位亚裔推事判李天娣无罪，主审法官判有罪。以二对一败下阵来的欧洲籍法官非常愤怒，下令重审，虽不寻常，但在紧急时期却可以如此行，不过，也因此更惹国际注目。
重审时，主审法官仍是欧洲人，而陪审推事一位华人一位欧洲人。李天娣为此一再抗议，因为她被指控的是杀害欧洲人，欧籍陪审对她会有偏见。但主审法官坚决否决其抗议。同样的证人证据，重审后也是二对一，欧洲籍法官和欧籍陪审推事判她有罪，华人推事判她无罪。
两轮审讯下来，形成三对三的局面。
当年马共男女从戎（图源：https://www.malaysiakini.com/columns/503902）
辛普逊杀妻案
二十年前美国的世纪大审“辛普逊杀妻案”，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橄榄球星辛普逊却得以脱罪。钱多名响过气球星所聘的律师团立下赫赫大功；非裔群众情绪高涨——若辛普逊被判有罪将发生暴动功劳不小；而最关键的是陪审团。陪审团中的女性一般倾向投无罪，另一方面十二个成员中九个为黑人女性。黑人女性对白人女性不但缺乏同情心，还会觉得被杀的白人女性抢走她们成功的黑人男人。结果，表决成绩可想而知。
此案事后，辩护律师、陪审员、检察官等都出书探讨，辛普逊岂会无辜？投无罪票的陪审员都觉得辛普逊有罪，只是证人搞砸了。法庭讲的是技术的交锋，庭外种族紧张的局势、陪审员或法官的宗教与种族背等等，都左右判决。
当年庭审中，辛普森曾经试戴一只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手套，因手套看上去太紧并不合适而得以脱罪。（图源：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2016/03/160304_us_simpson_murder_knife）
出神入化·扑朔迷离·真相大白？
安华和卡巴星相继被判有罪，但这还不是终局，官司还可以再打下去。再打下去成败如何？各方面的条件是否产生变化，亦会影响裁判。总之，不会是我们看侦探小说那样，经过神探出神入化的探索，在错综复杂的团团扑朔迷离的情境中，找出证据，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凶手无所遁形，真凶就被绳之以法。
包青天在华人社会中永有巨大市场，中国国力再强些，影艺水平再提高，重拍时说不定会像当年李小龙的功夫疯迷全世界。无论什么国家，号称最先进民主平等的美国，到朝鲜这么血腥丑陃的政权，法庭常常都不是什么寻找正义的地方。司法程序常常就是践踏正义和真理的地方。
编注：文章写于2014年，收录在《人生不需要假项链》（黄子著，2016年由文桥传播中心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