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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旷野的上帝(22.05.2022)

文:惟恩

我们一家人住在东非。划过东非的大裂谷有草原也有旷野。旷野没有大树,没有绿林,却有无尽的草原和沙土,能够在其上蓬勃生长的都是生命力强悍的荆棘还有仙人掌。广袤的旷野看不见前路,隐藏在地平线之后的奥秘容易叫人迷路,容易叫人心慌。不过如果有人行走过,留下的足迹足为旅程留下记号。夜晚的旷野特别清澈,漫天嘹亮的星星更叫人心灵悸动。在寂静中,上帝的声音特别清脆。
圣经里的故事有许多发生在旷野里。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流离在旷野中;亚伯拉罕途经旷野往上帝所吩咐他去之地;摩西在旷野牧羊四十年,尔后也带领以色列民在旷野游荡四十年——小小耶稣,随着父母亲途经旷野到埃及去。
旷野常常与流离,漂泊和奥秘画上等号。但是旷野也常是上帝与人相遇的地方。摩西在旷野与上帝相遇,上帝在荆棘中向他说话;在旷野中,上帝为亚伯拉罕拉开天上的帷幕,让他看见满天的星星,叫他漂泊在旷野中却有不动摇的盼望。上帝跟以色列民四十年同行旷野,祂的会幕就在他们中间——上帝是愿意走入旷野与人相遇的上帝;上帝是愿意牵引人走出旷野的上帝。祂的话语在旷野特别嘹亮,在茫茫的旷野,祂的足迹成为旅途的记号。
《走入旷野的上帝》这一本书记录了一百多年前内地会在中国山西的故事,也记录了今天我们在非洲华人散居民的工作。乍看,这两者是两个不相关的时代和地方。那为何把它们放在一起呢?把它们放在一本书里,除了都是上帝宣教的故事,更同是上帝愿意走入旷野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清末的山西自然条件较差,水资源匮乏,能够耕种的土地仅限于中部汾河流过的盆地。因为干旱,黄土高原的尘土常常在随风飘扬,成为十九世纪来华宣教士对山西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们如此形容,“噢!细微的尘土在风的吹拂下,窜过门缝和窗缝,进入我们的房子,在每一个物件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也在我们的齿间留痕。”
山西不但土地贫瘠,而且自然灾害频繁。在清朝三百多年的时间里,山西全省性的灾害就达一百多次,平均三年一次,其中最长的一次旱灾长达11年。所以走西口出外谋生也成为了许多山西人的经历。虽然有人走西口就此发迹,但是却有更多走西口的人从此一去就回不来。“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泪往肚里流”。明明知道心上人去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但是他们依旧亲自送上了远方的路。山西人不僅僅是走西口,他們还从西口闖蕩全國,许多人一生就是漫漫颠簸長路。 有多少人少年出去白头回?有多少人死在途中,或病死,或被土匪杀了?走西口,那是山西人对命运的挑战,对活着的意义和价值的追寻。
这是人在旷野的故事。然而上帝却走入旷野,也呼召人走入旷野活出基督的福音,当中包括中国内地会(今天的海外基督使团)的宣教士他。们在旷野与山西人同行,也叫他们认识走入旷野的上帝。
书里有一篇文章叫《当大脚遇见小脚》,文章写的是西方来的女宣教士到中国山西服事中国女性的故事。
当时的中国女性有缠足的。 缠足其实是非人性的。小脚一双,眼泪一缸;不言而喻。一条长约七、八尺的布带,将妇女的足踝一层一层紧紧地裹住,除了大拇趾外, 其余的四趾都在腳板底下屈曲。 每一天,缠足的妇女要把裹脚布收緊兩次,让肌骨在压力下慢慢变形。两年后,一双纤细的“三寸金蓮”像莲花一样开了。但是那却是两朵被扭曲的“莲花”,两朵叫人心痛的莲花。历史中的中国妇女不也是如此吗?她们的人生定位,社会角色,生命的焦点也在男权至上的压力下被扭曲了,就像缠足妇女被扭曲的足踝。历史中,她们似乎步步生莲,其实是步步生怜。
这是人在旷野的故事。然而上帝却走入旷野去寻找这一班女性。十九世纪,祂从西方呼召成千不缠脚的“大脚”姑娘到中国来。他们不仅停留沿海城市,也翻山越岭进入中国内地。这一些被中国社会鄙夷的“大脚” ,却带领了中国的“小脚”们走出框框,走上了崭新的生命之路,归回慈爱的上帝,也在上帝面前再次认清生命的价值。“大脚”遇见“小脚”说的是生命被改变的故事,也是女性宣教士在中国前仆后继的故事。
上帝常走入旷野,去寻找在旷野中流离的人!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有许多中国人涌入非洲,也催生了“非漂”这一个时代名词。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清末穷困的中国。今天富裕的中国用金钱开拓非洲,许多中国人也随着国家的步伐前来。对他们来说,非洲就像像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后不久的中国,到处充满商机。同时,非洲也像是一片神秘的原野,是需要去探索,需要去驯服的。他们有些是自愿而来,有些非自愿。
他们是非漂。“非漂”的意思是在非洲漂泊。这里不是他们永久的家。他们途经这里,就像途经人生的旷野,然而上帝却在此与他们相遇。就像书里的的嘉。她在当研究生的时候来到这城做交换生,也爱上了这一片土地。毕业后她即当了“非漂”。在短短半年内,她攀爬了十二座连许多本地人都不认识的山。后来她说,“其实我那时候心里非常烦躁,所以我爬山,每一个星期爬一座山,尝试从登顶的经验中找到心灵的满足,但是我的心却依然烦躁。” 。在“非漂”中,她尝试从非洲的神秘原野山岭中寻找超然的意义,然而走入旷野的上帝她相遇,叫她在上帝的奥秘中找到了降服的地方。
像菊花。2016年她又被人忽悠到非洲,然后被人陷入狱。一年牢狱像旷野;粗犷,干旱,却有很多泪水。然而上帝与她相遇,叫她的泪水都融入了生命的泉水里。
像永健,在东非三国辗转“漂流”,上帝与他相遇,叫他找到真正的安息。
我在书中如此写道,“这七年,我们也像‘流浪群体’,在人来人往中建立关系,分享生命,活出福音。因为我们深信上帝是走入旷野寻找漂泊人的上帝,祂叫‘非漂’的中国人在旅途中找到了永远的家。”
上帝走入旷野,从百年前的山西,到今天的非洲,上帝走入旷野?不是吗?上帝曾在旷野以火柱云柱,以会幕陪以色列人流浪。上帝在耶稣基督里,从天上来到地上。小小耶稣曾像难民一样随约瑟和马利亚流浪埃及。祂长大后没有枕头的地方,常流浪各城各乡,最后被遗弃在城外。祂走入旷野,好叫在旷野的人可以回家。
邀请你翻卷走入旷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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